左大培
　　环境问题和资源问题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，我们应该把它放到一个统一的整体来理解。
　　环境问题和资源问题不能说完全是一回事，但是很大程度上是一体的。为什么呢？经济发展中造成环境问题，实际上是因为我们在浪费资源，反过来说，为什么你有那么大的资源问题？是因为你污染了环境。这是一个科学技术问题，我们想一想，我们的各种行为造成的环境污染，特别是在现代的技术条件下，造成环境污染是一些什么东西？
　　其实，造成环境污染的东西，绝大多数都是我们需要的资源。比方说温室气体，现在大家都关心温室效应，温室效应是因为你气体排放，气体排放主要是什么呢？是二氧化碳，二氧化碳怎么来的？燃烧生化燃料，燃烧生化燃料不就是因为大量使用了我们的资源，不管是煤还是石油，你把它烧了才造成这么大的二氧化碳的排放。实际上环境问题是因为浪费了资源，如果我们少排放点，少使用点石油和煤的话，是不是排放就会减少，我想应该是这样的。当然还有一个使用效率的问题。现在从技术上解决这个问题，我使用了又尽可能少排放二氧化碳，这也是一个问题，至少有一条你少使用就可以少造成一些污染。我们要从这个角度看，绝大多数的环境问题是由于我们在使用资源方面非常浪费。
　　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？中国古代比较强调天人合一，就是人和自然界结成一个很和谐的统一体。我们整个的经济和社会应该走这条路，这就是所谓的循环经济。资源进来了之后，我尽可能让它在社会的系统里循环使用，特别是金属这一类的东西要循环使用。从这个思路看，我们看到什么呢？就是我们完全可以有办法一举两得，既解决了废物的问题，又解决了资源的问题，还解决了环境问题。
　　中国经济增长面临的资源问题非常严重，从一些数据中可以看到，我们现在已经高度依赖国际资源了。我国本土的资源，我们现在自己能开发的资源，远远不够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需要，要大量进口外国资源。第一个是石油，我们现在石油的产量只够消费量的一半多。还有钢铁、铜、铝等，都是大缺项。更大的问题是水资源，北方一些有名的湖泊都已经干了，像白洋淀这些湖泊都面临着干涸。北方一些有名的河流也几乎都断流了。　　
作为一个经济学家总要想点办法。第一个，是我们要把这些危机的资源分几类，第一类是可循环的资源，金属这一类的东西一般是可循环的，在某种程度上，塑料、纸张这些东西，大体上也可以循环。对可循环的资源应加快循环。问题最大的是不能循环再生的资源，比如石油，产生的污染是二氧化碳，谁能够把二氧化碳再生成石油？还有水，下雨产生了很多水，水怎么再生成雨。　　
对所有不可再生的资源，要解决问题，原则上就两个办法，一个叫开源，一个叫节流，开源就是增加资源的来源，节流是节约使用。恐怕水资源的开源希望不大，你怎么增加这个地方的水资源？想不出好办法。对于我们这样的一个国家，特别是对于北方，能像以色列那样搞成套的海水淡化工厂吗？以色列是高缺水的地方，海水淡化技术上是能做到的，但问题是淡化海水成本肯定会很高。当然，水资源缺乏到一定程度，就按市场来看，价格肯定会涨上去，涨到一定程度，海水淡水也就合适了。节流方面，我看可做的文章比较多，节流当然就是省水，省水基本上分两方面，一方面是政府，政府要省水；另一方面政府通过政策杠杆引导老百姓省水。
　　总之，发展循环经济，既开源又节流，将资源问题与环境问题统一起来考虑，这些都是需要研究解决的问题。
　　（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，本文为2004年1月“绿色中国”第二届论坛上的发言）